第 120 章_穿成王府反派二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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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20 章

  冷汗一滴一滴从张首领头上滑下,内里已经衣衫湿透,甚至感觉不到夜晚的寒意。

  他如今就像是陷入罗网之中的猎物,举目四望皆是陷阱,随时会坠入万丈深渊。

  他都快要奔溃了!

  城里安静得要死,耳边只有陪着逃出来的手下呼哧呼哧地声音,还有特意向诚王世子要来的马匹踏在街道上的蹄声,整座城空得仿佛只剩下他们。

  不,还有远远跟着,却始终如影随形甩不掉的沉默队伍。

  诚王世子的确让开路放他们来去自如,张首领先是大喜,还以为有诚王在手人家有顾虑,所以放任他们逃之夭夭。

 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错了,说是诚王世子迫于诚王‘被劫’才无奈放他们离开,不如说是他们被动地被人家驱赶着出城。

  因为不论他们是快还是慢,诚王世子率领的队伍一直在他们的视线之内不曾远离,就像是悬在头顶的刀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,将他们所有人吞噬殆尽。

  在这种情况下,张首领更不敢放下诚王。他已经隐隐地觉得不对,可是还是抱有侥幸之心,期望诚王世子是真的在乎诚王的安危而不会动手。

  所以他一路上闭唇不言,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诚王的意见,只管闷头打马前行。

  诚王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,他臃肿行动不便的身躯骑在马上,背后是惶恐不安拿着刀的张首领。他既冷又不舒服,然而弥漫在心间的还有失控的不安。

  无形的杀机遍布四周,他能感觉到张首领地戒备忧惧,因为诚王有着同样的体会。他焦躁地在马上扭动了下身体,看着洞开的城门越来越近,浓浓地后悔涌上心头,他不该离开王府的。不,或者决定除了那女人一系血脉就是错误的,错在不是不该杀,而是准备得不够充分,令人有了还手之力。

  只是如今情势已经不在他的掌握里,张首领已经被逼到极限,如绷紧了的弦,一个不慎他怕遭受不可控地反噬,于是明智地保持了沉默。

  看到伫立的城门,张首领眼睛一亮,同样欣喜地还有几十个劫后余生地手下,有激动地甚至夸张地哭出了声,当下连□□的马匹速度都快了几分,疯狂地奔向了自由广阔的城外。

  如鼓点的奔腾声响起,像是闷雷响彻耳边,张首领不由一惊,下意识地回头看去。就见星星点点的火光闪耀,身后绵延一片不知有多少人马,也加快了速度跟了上来。

  远远地,张首领隐约看到诚王世子端坐马上如雕塑般地身形,带着种漫不经心的冷酷。

  “停下,停下。”张首领红着眼转过半个马身,将刀横在诚王的脖颈,嘶声道,“不许再跟着了,否则我杀了王爷。”

  诚王世子竖起一只手,顿时整支队伍像是按下了暂停键齐齐勒马停下,令行禁止可见一斑。

  张首领心中惧意更甚,他大声道:“还请世子留步,张某说话算话,等我们安全了一定放归王爷,到时世子可以去城外十里坡寻找,绝不敢欺骗世子。现在还请世子不要再跟着了,否则,难道就不怕我真的伤了王爷吗?”他威胁地作势将刀往诚王脖子上划了划。

  他心里打好了主意,有了十里的距离,到时哪怕诚王世子有心杀他们也追不上来了,早够他们跑得远远的。至于诚王,诚王怎么说也是主子,他还指望着诚王再对自己委以重用,自然希望他能安然回到王府。就是诚王世子心怀不轨,想借此对诚王不利,那他早早脱身也是保全了自己。

  感受着脖间的凉意,诚王的眼里射出一股恨意,还有深深的屈辱,等以后有机会,姓张的绝不能再留了。

  诚王世子面目在沉闷的夜色中模糊不清,像是被火光照得扭曲,幽幽地道:“可是怎么办?本世子不信你。要么你现在放了王爷,要么你就使劲地逃,看是你们的马跑得快,还是本世子的马快?逃掉了算是你们的运气。”

  “什么意思,你不管王爷的死活了吗?”张首领紧张地道。

  低低的笑声响起,像是嘲笑,又像是讽刺,笑得诚王陪着一起脸色发白。

  “跑吧,使劲地往前跑,因为,”诚王世子危险地眯起了眼,薄唇轻启,“游戏现在开始了。”

  “逆子你要干什么?本王是你的父亲,现在命令你放他们离开。”诚王心跳得很快,慌张地道,“本王不需要你来救,齐校尉呢,让齐校尉来接我。”

  “没有齐校尉,”诚王世子偏了偏头,眸色浓重如墨,像是漩涡将人吸进去,轻声道,“跑吧!”

  随着话音落下,原本克制沉默的队伍阵阵马鸣嘶叫,气势随之一变,像是利箭般地朝他们冲来。

  “啊,快跑啊!”这时候匪寇恨不得肋下生翅,生出八条腿逃命才好。

  “混蛋。”看着不管不顾的架势,张首领哪敢停留下来谈判,当下调转马头拉着诚王踏上亡命之路。

  你见过猫捉老鼠吗?张首领觉得自己等人现在就是被玩弄于掌心的老鼠,诚王世子明明有余力赶上来,却逗弄似的紧一阵慢一阵。每次近在迟尺以为在劫难逃,可是除了每次都会留下十几具尸体,人家却又轻轻地放过了他,放任他们拉开距离跑远。

  这种觉得没有希望,偏又逃出生天,又陷入绝望的悲惨心境,在一次次周而复始的生死之间徘徊,绝对能逼疯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人。

  看着身边的人不停倒下,你却始终安然无恙,这会给人一种错觉,以为自己能走到最后,所以他始终抓着诚王不放,就像是握着最后保命的底牌。

  可知这条路的尽头是无路呢?张首领慌不择路,他没有发觉自己早已偏离了原先的路,而是越走越荒芜。

  终于,座下的马匹再也驼动不住肩上的重量,脚一软,口吐白沫力竭地倒下。

  “啊!”张首领和诚王狼狈地摔下马,满头大汗地趴在地上喘气。

  那次次和死亡擦肩而过的恐惧,不亚于一种最惨烈的酷刑,张首领都没有发觉不知什么时候活着的人只剩下他和诚王,其他人都死在路上了。

  诚王四肢不勤如废物,他还僵硬得不能动身,张首领已经勉力翻身坐起,一把抽出刀扼住诚王的脖子,疯狂地道:“放了我,放了我,不然我就杀了他。”

  迷雾挥散,四周火光隐现,不知不觉诚王世子的人马已经包围了这里,他们已经是插翅难飞。人群分开,诚王世子骑马而出,静静地看着他们。

  那双眼里不含一丝的情感,有的只是倦怠漠然,他勾了勾唇,直视着诚王怨恨的瞳孔,淡淡道:“放箭。”

  “不,我手里有诚王,你不能杀我。”这是临死犹不甘心的张首领。

  “孽子,你敢?”这是不敢置信,恐惧到面目狰狞的诚王。

  当封宴带着秦雷他们一路顺着痕迹赶到时,就见火把燃烧的光线下,十几只长箭无情地飞向中间。

  “父亲。”他喃喃了一句,心下有些恍然失重之感,诚王死了?

  若有似无地视线扫过封宴,诚王世子下了马。

  ‘嚓嚓’,脚步声踩过草地的声音,张首领地尸体压在身上,鼻尖是满满恶心的血腥味,诚王恍然发觉自己还没死。

  然后就是痛,他才意识到自己也中箭了。不,他还不想死,他还要报复那个女人,看她后悔。他要将她渴盼了一辈子的东西送给别的女人生的儿子,却让她什么也得不到,要她一无所有。

  “救,救我。”他的目光停留在眼前出现的靴子上,不知哪来的力气,一把抓住它。

  诚王世子沉默地垂眸看着他,谁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。

  封宴下意识地下马走近,他的心里是惊慌失措的,诚然诚王可恨,可是被这么多人看见世子下令射箭怎么办?

  秦逸默默叹息一声,示意人马后退,至于封宴,他看了一眼还是放人靠近。

  身上的躯体被踢开,新鲜的空气涌进了胸腔,诚王还来不及欣喜,抬头就看到了这张自己做梦也厌憎的容颜。

  他目眦欲裂,吐出一口血,咬牙切齿地道:“逆子。”喘了口气他费力地张嘴,“你要杀我,你早就知道了?”

  冷漠地注视着诚王,世子单膝屈膝蹲下,讥诮地勾了勾唇:“知道所谓的‘匪寇’是你私下培养的,知道今晚的一切都是你指使的,就是为了杀我,哦,还有我的妹妹和孩子。我知道,既然你这么想我死,我只能先送你去死一死了,毕竟,”他幽幽地道,“人不为己天诛地灭。”

  “呵呵,你果然是那个女人的儿子,都是没有心的。”诚王痛恨地看着他,“你为什么不去死,为什么要活着?”

  浓郁的黑色在诚王世子的眼中凝聚,他嗤笑了一声:“该死的是你们这对贱人,我偏要活着,活着看你们的下场。”

  封宴走进的时候就听到这句话,他疑惑地停住脚步,你们?世子说的是谁。

  “知道吗?我看不起你。”诚王世子死死锁住了诚王即将涣散的眸光,言辞锋利如刀,“你要报复,可你不敢冲着罪魁祸首,只知龟缩一隅自我逃避,还偏要拿着比你弱小的出气。如果你有本事,尽可以对着金銮殿上的那位,对着那女人去。你不敢,”他低低地道,“你就是个懦夫。”

  “你懂什么?”诚王突然睁大眼,“是你们该死,你们对不起我,总有一天我会杀了皇兄,杀了她,对不起我的人都要死。”

  封宴侧过头,一时为听到的话而心潮起伏。很好,原来不仅诚王世子,原来连诚王也有意造反,他们一家从上到下都是反贼。

  可是为什么听诚王的意思,是皇帝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?

  “我对不起你吗?”诚王猛地揪住他,低低地问,“我真的对不起你吗?”

  冷月无声,星光黯淡,诚王恍惚地看着眼棱冷厉冷酷的男人,仿佛是第一次看清他,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变化。

  记忆里,是谁在稚嫩地喊着‘父王’,他曾抱起谁幼小的身体,曾满心欢喜地许诺将护他一生安康,再无烦忧?

  可是一切都变了,曾经有多么的美好,当破灭的时候就有多么的残忍,将所有变得面目全非。

  像是猛然醒过神来,诚王一推他,愤恨地道:“你要杀我,逆子,孽障,我该早点杀了你的,不该让你活到现在。”以致死的是自己。

  垂下头,诚王世子一手撑在地上,幽幽地道:“父王,你忘了,你杀过我很多次了,在很久很久以前。”

  一次次地被虐待,无数次他都以为自己会死掉,他承受男人暴虐地毒打,在他身上发泄自己被抛弃无能的怨气。那时候他不明白人为什么可以变得那么快呢,仿佛视如珍宝的温暖就在昨日,转瞬间翻脸无情。

  所有的渴盼,亲情,在无尽的摧残中消磨殆尽,而今惟剩千疮百孔。

  谁报复谁,他又该报复谁?他的心也会痛,直到剩下麻木。

  如果要抛弃所有不该有的情感,才能无坚不摧,那就不要吧。

  他也厌烦了虚伪地做戏,数不胜数地算计,时刻提防从哪里射来的暗箭。

  “本来还可以容忍你活着,可是你不该动千语。”他这一生尽活在荒唐里,父母情断绝,夫妻缘尽。只有妹妹,这个离他同根同脉的血亲,从那么小就护着她照顾着她长大,是唯一纯洁无垢,没有伤害他的。如果还有一丝牵挂,他希望封千语能一生安乐,平平安安到老。

  诚王动了一次杀心,就有下一次,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地避免遇害,那就让永无后患!

  “你,”诚王鼻息急促,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,他真的会死。他变了脸色,试图伸手去抓他,“不,不,本王不怪你了。快叫人救本王,不是我要杀你们,是她,是那个女人,你去找她报仇,去找她啊!”

 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躯越来越冷,死亡的脚步步步逼近,在将死的恐惧下,他终于抛开了所有的怨毒憎恨,向着自己最不愿看到的儿子哀求:“我不想死,我不想死。”

  封宴只觉得浑身发冷,僵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,看着诚王渐渐的生息愈低,直到再也没有呼吸。

  诚王的背后插满了箭只,射箭的人没有丝毫的留情,从一开始他的死就一注定。

  作者有话要说:世子一直重视小郡主,因为小郡主一出生就是他护着的,这个感情不一样。可以说他的亲人多多少少伤害过他,哪怕是封宴,作为儿子他的身上有另一半的血缘,来自那个背叛了他的女人。

  不说了,世子不会回来了。感谢在2020-06-2522:51:47~2020-06-2622:38: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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